发卖这一个词出来后,碧桃脸上血色全没了,如果挨打疼疼还有活命机会,忍忍也就过了。可发卖就不一样了,她被卖去的下家什么样的都有可能。“二小姐,我知道错了,求你大发慈悲再放我过一次。”t,碧桃想爬过去拉裴澄静的裙子求情。阿浏看了啧一声,现在事情败露了才开始怕,早干嘛去了。她想完就拖着碧桃去找王伯了,全程都是碧桃的求饶声。日头渐晒了起来,不知道清风找到了人没有。暂时不知道这个李元谨是单打独斗呢,还是有同谋共犯。亦或者他未必只是找林秀珠麻烦,而其实是冲着裴家。既然与小灯亲热,不然多此一举引诱碧桃去引秀珠做什么,还凭空留下把柄。裴澄静叹气,还没清闲几天:“才送走了豺狼,虎豹又来。”,还能怎么办,只能迎难而上咯。 站着把饭要了拿着毛笔,裴澄静挨个画箭头,李元谨,碧桃,秀珠和小灯,然后在碧桃名字上画圈。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小姐,秀珠和小灯都被找回来了。”,风铃带着抱着小灯的林秀珠一路小跑了进来。裴澄静搁下笔,她撩开水晶珠帘,大概是珠子碰撞让原本睡着的小灯醒了过来。他见到裴澄静咬了咬唇,小声说道:“静姐姐可以抱抱我吗?”裴澄静掠过疲惫的林秀珠,她抱着小灯坐了下来,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背,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小灯很快又闭上眼睡过去。风铃也扶着林秀珠坐了下来,找了块薄毯披在她身上,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也就是这个时候,裴澄静这才看见林秀珠的头发是湿的。“听那个清风说,她们俩找到的时候被吓坏了,差点都被沉塘了!”,说着风铃又拿出那个碧玉佩。“他还说知道小姐一定会想要回谢太子殿下,让你亲自去东宫谢。”说到这里的风铃还挺意外,小姐什么时候跟太子殿下这么相熟,以前都是避开他的。裴澄静拍着小灯的背,“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有事情我会唤你。”风铃叮嘱外面的小丫鬟先下去,随后院子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屋子内一阵静谧,白玉琉璃香炉中飘出缕缕烟气,是清甜爽口的柑橘气息,这是林秀珠前几日按照古方特地改调的。林秀珠确实受到了不小惊吓,她涩然开口。
“我本意不想再给你徒添麻烦,但没想到还是麻烦了你,真的很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他变得如此可怕了。”裴澄静起身将小灯放在了榻中,替他盖好,她坐下淡淡对着林秀珠说道:“事已至此,再追究是否麻烦没有意义,李元谨是你什么人?”林秀珠抬头,“你怎么知道是他?他来找你了?”,她情绪有些紧张,很怕裴澄静也受到影响。裴澄静否认说道:“他没有来找我,找的是碧桃,李元谨让碧桃利用小灯将你引出府。”“李谨元他是我未婚夫,这个人模狗样的混蛋!当初他家中穷困,仍不忘记刻苦读书,我爹见他是个踏实的人,就一直明里暗里帮助他,他性子极好且勤奋好学,我也就倾心于他。再后来他进京赶考,连盘缠都是我爹给他准备的!后来我家突生变故,没有办法,这才进京中来寻他。”林秀珠起初平静的阐述,后来越来越激动。为她爹如此真心对待,却换得一个白眼狼而不值,也为她自己当初瞎眼而后悔。裴澄静听懂了,没想到还真被欧阳倩给说准了,这个李元谨才是真正的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不过现在看来,林秀珠这个意中人,恐怕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形势所逼认下的罢了。“你前段时间郁郁寡欢,恐怕也是因为他吧。”林秀珠点头,她眼中早已经泪水打转,但还是努力平复心情说道:“是,有次去街上偶然我碰见了他,但发现他与一位贵小姐同行,我便悄悄跟了上去,听见他在说心悦与那位小姐后我才伤心离开。”谁能想到和自己相处三四年的未婚夫,不过离开几个月就变了心。裴澄静用手指在茶杯中打晃,“他不是突然变了,他是一直这样,只不过是你突然才发现。”林秀珠愣住,她很不想承认,可事实的确如此。随后她又激动的站了起来,“可是我都准备带着小灯回故乡了,他大可以迎娶那位小姐,与她琴瑟和鸣。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和小灯?就算与我情义是假,但我爹这些年对他的好意他难道也眼瞎心盲,全然不知吗?”林秀珠是当局者迷罢了,但裴澄静这个外人则看的清楚,“他知道,但他不在乎。”这种人只爱自己而已,属于站着把饭要了,转头把锅碗砸了的属性。哪怕是娶了素素,有一天有比她更好的选择,能攀爬更高的枝桠,他一样会用对待林秀珠的方式抛弃罗素。“是啊,他不在乎,他恐怕更怕我会破坏掉他的好事,所以要赶尽杀绝。”,林秀珠苦笑跌坐在椅子上。基本的来龙去脉裴澄静已经知道了,这时候小灯也醒了,他慌忙跑出来,林秀珠连忙擦干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