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点头承认:“是,我就这些仰仗,老百姓就是我的仰仗,你敢杀吗?”
火蛾党31
“你?!”
莫谦之还真不敢再杀,杀官员是因为那些官员就是墙头草两边倒,杀便杀了,可这些百姓,如若真杀了精光,他往后起事就名不正言不顺。
沈渡精明,他也不是傻子。
而且,他也知晓沈渡有意放过他,可杀妻儿之仇不共戴天,如今援军未到,正是进攻的好时候。
沈渡仰天苦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嫂夫人和孩子的死,我责无旁贷,你若是想打,我便开了城门陪你打。”
似是也累了这般来回折腾,沈渡正式下了战书。
景林惊:“阁领,不可。”
营州城如今只有带来的几百内卫还有剩下几千守城官兵,若是开城门开战根本没有胜算,何况这些百姓都拥护城外的那个。
沈渡摆手,他决心已下。
护城河那边就是营州城,他们的人正在撞击城门,莫谦之讥讽嘲笑,即便沈渡不说这话,营州城也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进城,杀了沈渡,他就会再次夺回营州城,正式起事对京城那位宣战。
“莫大人,犹豫什么呢?总舵主还等着你胜利的消息呢。”
一位离得近的半面鬼呐喊道,随手抄起弓箭射杀了一个百姓,其他半面鬼也弯弓搭箭,朝那些百姓瞄准。
“啊!”
莫谦之手起刀落,果断砍了带头杀人的半面鬼,怒道:“我才是你们的头领,在战场上想越俎代庖,就是这个下场。”
其他半面鬼被莫谦之吓到,将弓箭放下。
看起来很文气的随时可以掌控的莫谦之,其实内心坚定地像个魔王。
这是半面鬼们心里面的想法。
沈渡眯眼,对此一点也不惊讶,莫谦之若是看起来那般好掌控,又岂会入了火蛾党这么多年也未被蛊惑一星半点。
愚蠢。
城门大开,沈渡御马而出,朱颜跟在身后紧跑了几步,被景林拦住。
恰好此时沈渡在马背上回眸瞧她一眼,风声猎猎,沈渡穿着紫色将军袍,腰配青鱼剑,英姿煞爽,朱颜瞧的眼底一热,一直刻意压抑的眼泪“哗啦啦”喷涌而出。
景林手足无措:“夫人莫要如此,阁领武功高强,必不会有事。”
朱颜点头,可仍然製不住哭泣,她也觉得自己这么不太吉利,可就是忍不住。
她的心里,终究是住下了这个男人,从年少便在。
两军将领对阵,号角声起,景林牢牢护在城门处,只要发现不对就立即去营救。
朱颜也镇定下来,越到危难时刻,朱颜便越要自己坚韧起来,于是劝说那些百姓们下来城墙归家,但百姓们不肯走,聚拢到垛口处观战。
马蹄踢踏,马儿喷鼻,马上的两人互相看着,倏然沈渡抱拳:
“师哥,让你三招,我必不还手。”
莫谦之并不接受,冷笑一声拿起金枪刺来:“何须你让?当真以为我是个绣花枕头吗?”
妻儿刚死,莫谦之怒气无处发,攻势猛烈,沈渡也依照诺言一直避让不还手,看的城墙上的朱颜并内卫们心惊。
只见阳光正烈,护城河波光粼粼,远处绿叶婆娑,山黛如墨。
两道身影交错,马蹄声阵阵,烟尘滚起,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甚至大家都看不到两个人怎么打斗的,只看见两团影子并马在战场中心。
朱颜正揪着心七上八下,只见那两团影子显出了原形,沈渡一剑挑飞了莫谦之的长枪,夺了长枪在手,反手指向了莫谦之的面门。
“师哥,你输了。”
莫谦之黑眸狭了又睁开,那股郁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将‘破茧成蝶’解药拿来。”沈渡再次道。
莫谦之摇头,一口鲜血喷出,咧嘴笑:“我便是不给又如何,你要杀了我吗?”
“那就来吧。”
说完挺直脖颈,竟是不畏惧生死一般。
只要沈渡探手往前多一寸,便能刺穿了莫谦之脖颈。
见此,半面鬼们纷纷后退。
沈渡瞧见,扫了一眼莫谦之,半点得胜的喜悦也无,将长枪甩给莫谦之,沉声道:
“陈火蛾不是什么好人,万望莫大人仔细思量,给出解药。”
说罢返身扬鞭离去,护城河的长桥吊起,隔绝了他们。
百姓们议论纷纷。
“大人会回来吗?”一个青年男子询问道。
招惹来景林的不屑,但朱颜还是很乐意与他交谈:“肯定会的。”语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百姓们很快就散了。
沈渡看见了站在城门口等他的朱颜,弯腰捞起朱颜柔软腰肢揽到马背上坐在身前,下巴抵朱颜墨发处,默然不言。
朱颜窝在沈渡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这才像回了暖一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