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记得这位大人就看了他好几眼,刚刚又……菜农顿时心如擂鼓,拖着板车在城中七拐八拐,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进了一座巷子里的民房。“义父!”他将板车扔在院中,大步推门而入,声音带有一丝明显的慌乱。“慌慌张张做什么?都教你多少次了,做事要沉稳。”屋内正在擦拭剑身的中年男子手上动作暂停,开口便将其训了一顿。中年男子头虽然生了白发,可那双眼却是锐利得紧,“菜农”被其刀锋般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处,不敢动弹。中年男子眉头皱起,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将擦拭好的剑往前随手一掷,一道剑鸣过后,剑身落入了几步开外、斜靠在凳边的剑鞘中,严丝合缝。而后,中年男子起身将手放入盆中净手,这才问道:“什么事?”“菜农”是个孤儿,随义父魏峰姓魏,全名魏不休。见义父可算是问了,魏不休赶紧将方才的事告诉了他。魏峰听后,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那人什么来历?”“应该是姓褚,从京城来的,好像还是虞相的女婿。”那人骑的马一看就是千金难求的好马,在城门那边的时候,城门吏一个个都对其恭恭敬敬的,魏不休直接将近日打听到的消息和人来了个对号入座。“虞老贼的女婿?”魏峰一听这人的身份,脸色登时便阴沉了下来。虞青山的女婿能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罢了!虞青山膝下就一个女儿,女婿形同半子,父债子偿,既然撞了上来,那便正好一块杀了!“他们什么时候启程?”“大概是在三天后。”魏峰思忖了一会儿,道:“你这几日照常去送菜,不要自乱阵脚,另外,这几天你不要跟任何人联系,有事我自会派人去找你。”“是。”魏不休离开后,魏峰紧握着手中的剑,脸色仍旧阴云密布。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两位小主子从水里捞出来后肿胀得面目全非的模样。他愧对王妃之托。上次让虞青山侥幸躲了过去,这一次,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他也定要拉虞老贼一块去下地狱!为诚王、诚王妃、还有两位小主子报仇! 厢房内, 虞青山和褚晏相对而坐,面前的早膳颇为丰盛,光是小菜就有好几碟,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点心。只是菜色五花八门,用餐之人却是不发一言, 虞青山吃得是心不在焉,平日里他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这小子难道看不出来这些都是他特意命人做的吗?先前有个不靠谱的周崇柯作比较,他看褚晏是觉得哪哪都好, 还一度叹惋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女婿, 可这会儿再看向面前这人,虞青山竟又觉得哪哪都不顺眼了起来。人周崇柯至少还有眼色, 这褚晏那是半点眼色也没有啊。叫他来吃饭,他还真就只是来吃个饭。虞青山放下筷子, 眉头皱起。这小子在家里莫不是也这般沉默寡言?虞青山很是怀疑, 他家秋秋和这样不解风情的人在一块儿, 时间久了, 怕不是要被憋闷死?一顿饭下来, 两人虽同坐在一张桌子上, 却简直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虞青山心中不满, 可又觉得主动开腔有碍于他作为岳父的威严。于是好好的一桌珍馐, 竟是没得到用膳之人的半点欣赏,从头到尾被人吃成了平平无奇的果腹之物。吃完后, 褚晏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虞青山, 薄唇微启,看这架势竟像是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