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夫愕然望着谢媒婆,“这……怎么回事?”谢媒婆道:“这小哥儿说用我一部分血可以救小琳的命,小琳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小心地看着魏周。卢大夫走上前,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要不……我来试试?你是想扎她这条筋是吧?”魏周道:“是血管。”这是他从说明书上看到的名词。“血管?这名字倒也合适,血是从这里流的,血管……”卢大夫接过他手中带着筒子的针,“这个怎么用?拉这个地方?”“对,插进血管里,拉动上面的那个地方,血就会被抽出来。”卢大夫的手有些抖,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过于兴奋。用这样的方法把人的血抽出来,他还从来没有想过。以前治病的时候倒是给人放过血,但那时他都是直接割破对方的皮肤,总是会留下些伤口的。有时伤口浅了,没多会儿就不流血了,还得再割一次。他手虽抖,但针却扎得很准,一针下去,不轻不重,刚好将针头刺进了谢媒婆的血管里,随即缓缓地抽动上面的活塞。血慢慢地充满了透明的针筒,卢大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太神奇了!魏周拿出一个吊瓶,从卢大夫的手中接过吸满了血的针筒,扎进吊瓶,将血注入。他把针筒递给卢大夫,“还要再来一针。”他买来的器械比较简单,不能像他在智能手表中看到的那样,扎一针便能吸出需要的血量,只能一针一针地吸。好在针筒比较大,扎两次就够了。谢媒婆倒也镇定,咬了咬嘴唇,又让卢大夫扎了一针,吸出一大管血。这管血吸出后,她扶了扶额头,摇头道:“不行了,有些头晕……”“你坐着歇会儿,等这边忙完我送些补气血的药到你家里。”卢大夫一边说,一边望向魏周,见他正把一个软软的透明的管子扎进那个透明的装着血液的瓶子里,虽是第一次见,却也猜到对方想做什么。果然,魏周将这些准备工作做完后,把一根连在软管上的针递给了卢大夫,“大夫,麻烦把这个扎进潘姑娘手背上的血管里。”卢大夫的手依旧兴奋得颤抖,“原来是这样!太厉害了,这样就能把别人的血输到她的身体里了!我以前试过给失血过多的产妇补血,可是从来没成功过,完全没有办法把血导进血管里。”他手上动作很稳,一针下去,便准确地扎中了潘小琳的血管。鲜红的血顺着软管一滴一滴地输进潘小琳的血管里,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血液滴落,直到瓶子里的血流尽了,卢大夫才上前把潘小琳手腕上的针拔下。随即,他用两根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她怎么样?没事儿吧?”魏周连忙问。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为她输血,她看起来并没有别的伤,只是失血过多,补充了血液应该就会没事。卢大夫却眉头深深地皱着。半晌,他摇头道:“不行,这姑娘气血淤塞,虽然输了血,但是这股气若不通,还是活不了。”“大夫可有什么法子吗?”魏周问。卢大夫的脸色变了几下,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站了起来,“我的医术是没有把握的,但是我可以让我女儿来帮她扎针!她医术比我高,她一定可以的!”“那就有劳了。”魏周起身道。谢媒婆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卢大夫一眼,终究没说什么。卢大夫走出了内室,开门出去了。他开门的时候,谢媒婆的相公连忙朝屋里望了几眼,见自己老婆没事儿,这才稍觉安心,但他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望着。魏周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谢媒婆的表情,此时屋内只有他和谢媒婆两个人,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给谢媒婆,问:“怎么,他说的这人有什么古怪吗?”谢媒婆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抠弄着手中的茶盏,半晌才道:“他闺女去年……给一伙土匪劫去了,后来卢大夫交了赎金,人就放回来了。可是那之后村子里的流言就挺多,传得挺不堪的,连跟她定了亲的人家都来退婚了。那姑娘自杀了好几次,都让她爹救回来了。”魏周眉头皱起,“是吗?土匪放过了她,你们却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