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任何生活常识,他甚至不知道粥刚煮出来是烫的。赵淮霁:“我知道的。”他手被烫了一下,自然知道这粥不能马上喝。他是缺乏生活常识,又不是傻……魏周在厨房里翻出了一坛腌菜,用盘子盛出一些,端了过来。冬日天冷,粥很快便放得凉了,刚刚好能喝。两个人就着咸菜,喝了些热粥,便觉得身上暖暖的。吃过粥,赵淮霁起身道:“我去洗碗。”魏周不知皇帝今天怎么突然对这些厨房的琐事这么感兴趣,但他想洗,便由得他了。不久后,魏周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叹了口气,赶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碗被摔碎了一只,另一只也给磕得豁了一个口子。赵淮霁低头道:“抱歉,我又添乱。”魏周反倒是有些愕然。一个皇帝,竟然为摔了一只碗道歉吗?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半晌才来了一句,“岁岁平安,是吉兆,挺好的。”“是吗?”赵淮霁马上又露出了笑容。魏周认真地点头,“是。”炉上有热水,洗漱过后,魏周又打了水放回炉上。他不太会用这火炉,还是去查过智能手表,才知道要用新的蜂窝煤替换掉旧的,再把塞子塞回去,方能让火一直不熄,下次使用时不用重新点火。收拾妥当,苏青梨引他们去客房歇息。一进屋,魏周和赵淮霁都愣了。这屋子里点了一对鸳鸯红烛,连锦被都是大红色的,看上去喜庆得很。要是再给整个“喜”字一贴,就跟洞房没什么区别了。魏周犹豫地道:“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喜庆了?”苏青梨道:“公主说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过年点红烛,有什么问题吗?公主还说,这红烛要一直点着,不能熄灭,图个吉利。”魏周指着床上,“那被子……”苏青梨白了他一眼,“你还挑颜色?”“……”“我不挑。”苏青梨懒得搭理他,“我去睡觉了,没有要命的事,不要吵我!我虽伺候公主,可你们不能把我当丫环使唤,明白吗?”说罢转身便走了。魏周便走到床前,问赵淮霁:“陛下睡里面还是外面?”赵淮霁道:“外面吧。”魏周便脱下外衣躺下,他想了一下,说道:“陛下,臣睡觉不老实,陛下莫怪,为了陛下的安危,还请陛下……忍耐一下。”赵淮霁道:“不用介意这些,在这种地方,也不必称君臣,睡吧。”他也宽了外袍,躺进了被窝里。魏周每天值夜,让他早早睡下,反而有些睡不着了。他闭上眼睛,很久都没能入睡。赵淮霁一向睡得也晚,感觉到身边躺着的人并未沉睡,他虽也闭了眼,却一时难以入眠。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袭来,他渐渐睡着了。赵淮霁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他感觉到一条手臂正压在自己的胸口,压得他有些难受。睁开眼睛,才想起自己是跟魏周在一起睡的。也不知是何种缘分,赵淮霁跟魏周倒是没少同床而眠,但这一次,他的心绪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他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了他。只微微侧了身,静静看着身边人的睡颜。因为面具不好戴,魏周睡觉的时候并没有摘下来。这面具戴上后无感,并不觉得沉闷,也没有必要非摘下来不可。明明是一张丑得出奇的脸,赵淮霁却看得移不开眼。忽然间,魏周弯曲了左腿,膝盖向前,压在了赵淮霁的小腹上。赵淮霁突觉身子一热,连耳根子都热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起来,慢慢地从床上坐下,披衣起身。魏周睡得沉,他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熟睡着。日上三竿,魏周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注意到赵淮霁不见了,他有些担心,连忙起身穿了衣服寻找。寻了一会儿,才在厨房里寻到赵淮霁。皇帝正在专注地煮着一锅米粥,他耐心地用勺子沿着锅壁一圈一圈地搅动,浓郁的米香气味充满了整个厨房。魏周只站在门口,愕然望着赵淮霁。他一个皇帝,大早上爬起来煮粥?!
卧底第四步十三赵淮霁看魏周进来,招呼道:“粥好了,喝点儿粥吧!我也不会做别的,还是煮的粥。”魏周“哦”了一声,去洗了手,拿了碗来盛粥。赵淮霁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不敢直接用手去捧热粥,端起的时候用了一块布垫着。魏周看到厨房里有小青菜,便洗了一些,用炒锅简单地清炒了一下,放在盘中端上。赵淮霁坐在桌边,若有所思地望着盘中的青菜,忽然道:“青安国的百姓,每日便是这样生活的吗?”魏周却摇头,“我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赵淮霁默然,确实,魏周从小过的便不是正常的百姓该过的生活。魏周沉吟片刻,又道:“若你想知道,我陪你去看看。”赵淮霁抬眸道:“好。”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随即白无音从门口探出头来,她嫣然一笑,“哎呀,我闻到香气了,有我的份儿吗?”赵淮霁皱眉,“你不是不用早膳的吗?没有!”白无音却自顾自地走到炉边,掀开了锅盖,笑道:“昨天是谁砸了我一只碗?还把另一只碗磕坏了?再说,这米和菜可都是用我的钱买的。”赵淮霁“哼”了一声,“我赔你银钱便是。”锅里还有一点粥,白无音毫不客气地拿碗盛了一碗,拉了张小凳子,坐在魏周身边。她闻了一下碗里的粥,笑道:“好香,小阿周煮的吗?”赵淮霁冷声道:“我煮的。”白无音摇头道:“好像也没那么香。”赵淮霁白了她一眼,“是吗?那你别吃!”白无音笑道:“你们来到庄上,害我没能睡到午膳时间,这不得赔我一顿早膳?”魏周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怪怪的,他不知道赵淮霁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