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喊了一声,“我的伤口还没包扎好呢。”
正欲直起身的白起动作僵在原地,沉默着拿起放在一旁的碘伏纱布,面若冰霜。凌肖无所谓白起的态度,转头看向不明所以的朋友们,道:“今天是没办法打球了,过几天再一起吧。”
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男孩们终究是没有勇气在恶名远扬的不良学长面前刨根问底,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便要离开。走在后面的那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神秘兮兮地凑近凌肖,“你做好准备啊,我看班长那架势,估计是想跟你告白。”
凌肖笑了笑,“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嘁,我们班里还有谁不知道她喜欢你啊,要我说……”
“好了。”白起突然出声打断,他的声音依然哑得厉害,“会痛吗?”
凌肖晃了晃小腿,没感觉到什么异常。赶走了一脸困惑的朋友,他这才对着抿唇站在一旁的白起稍稍弯了弯唇角,道:“走吧,回家。”
白起皱眉说起另一件事:“之前约定过的,我们在学校里要装作不认识。”
“嗯,”凌肖点点头,话锋一转,“但是,是你先违规了吧?”
他伸手捏住白起的下巴,侧面有块淤青,凌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掐上去,鲜明的痛感令白起眉头皱得更紧。凌肖继续说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架,结果又受伤了。”
他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按住那块淤青,白起睫毛扑闪,但是没有任何阻挠的动作,只静静听着弟弟的训斥:“早上我去主席台领奖之后,就听到了对你的处分惩罚,很丢脸啊,白起。”
是那些人想对你动手脚——白起没有把原因说出口,他平静地说:“不会给你丢脸,他们不知道我认识你。”
凌肖松开白起的下巴,手指状作无意地抚过那张脸上已经结痂的细小划痕——白起从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他漫不经心地问:“想说的就这些?”
白起又不吭声了。
凌肖敛下表情,神态冷淡,“多管闲事。”
老式居民楼最高不过六层,鳞次栉比,这些灰蒙蒙的建筑搭建出老城区的基调。昨夜刚下过场雨,外置管道还在淅淅沥沥地滴水,白起跟着凌肖的步伐跨过水坑,转进右侧的一栋居民楼中,楼道里的声控灯随之亮起。
“是小夜啊,放学啦?”
邻居家的阿婆正巧要出门,笑吟吟地对着凌肖打招呼。声控灯闪烁,凌肖问了声好当作招呼,侧身给阿婆让出过道,自顾自地上楼去了。阿婆这才看到被凌肖挡在身后的白起,笑意更甚,“小起也回来了,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啊。”
还没到高三放学的时间,白起翘了两节课陪同凌肖回家,自然不好意思如实相告。他同阿婆唠了几句,老人家从臂弯挂着的篮子里摸出几个苹果塞进白起怀中,换上一种了然于胸的语气:“小夜他沉着脸,跟你吵架了?”
“不是……”
“欸,天天生活在一起,家里人哪有不吵架的呢,是不是?斗嘴啊,赌气啊,闹点别扭很正常。你们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当哥哥的哄哄弟弟,很快就能和好。苹果拿着,我先走了啊。”
白起告别阿婆后抱着苹果上楼,他走得悄无声息,老旧的声控灯又暗了下去。哄一哄凌肖,跟在这个念头之后的是巨大的茫然和困惑,他不知道凌肖为何不满,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到被拽进屋里,腰上挨了重重的一掐,白起都还没想清楚这件事情,然而现在他已经不必再去思索。圆滚滚的苹果掉到地上,来不及弯腰去捡,凌肖把白起按到门板上咬他的下巴,淤青上留下一圈显眼的牙印。白起痛得吸气,仰头时脑勺又磕到门框,他喊弟弟的名字,带着几分警戒的意思:“凌肖。”
不能在外露的地方留下痕迹。
作为回应,凌肖将膝盖挤进白起的两腿,向上狠狠一顶。
“凌肖!”
“小声点,白起。你要让别人都听到你在跟我吵架吗?”
他说得轻巧,膝盖仍在隔着牛仔裤顶弄白起的腿心,很有目的性地撩拨兄长的情欲。白起呼吸有些急促,还是压低了声音,“我们没有吵架。”
凌肖不置可否,推搡着白起把人压进客厅的沙发里,两人的书包外套随意地丢到地上。一场性爱在所难免,白起很担心凌肖又要扯坏自己的衬衫,叹了口气便主动开始脱衣服,这大概并非寻常兄弟之间应有的互动,但他动作熟练,神情坦然——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思及此处,脸上才流露出一抹愧意。
所以白起又喊了一声,“凌肖。”
一道电火花顺着他的呼声亮起,凌肖打了个响指,指尖电光跳跃,映进白起眼中。如此微弱的闪电却极其迅速地掐灭了白起心头的念想,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手指微微弯曲,大拇指裹着创口贴,很普通的一双手。
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有觉醒evol。
凌肖误会了白起的动作,他嗤笑一声,收回指尖的银紫光芒,道:“放心吧,这次不会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