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道锐剑破空之声，紧接着便是那魔修怒不可遏地惨嚎声——

“黎溯！你——啊！”

厉酆拼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便见到那杀害他们全门的魔修胸口中剑，瞪大眼，就和周遭被他杀掉的四象门弟子那样失去生息，重重倒落在地，身死魂消。

死得好！死得好啊——

厉酆咧开不断涌出鲜血的嘴，无声大笑道。

“嗯？还有个活着的？”

一个人停下步子驻足于他身旁，语带三分笑意，却又无端地透出一丝冷漠。

厉酆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分辨出这个人穿了身黑衣。

或许是在即将死去的关头，迸发出的求生意识促使他强行抬起手抓住了准备离开的那人的衣摆，含糊不清道：“救……救我……”

说完，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厉酆再度醒来之时，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

旁边升起团篝火，身着云锦缁衣的男子正交叠着长腿坐在树桩上，正悠悠抬眸朝这儿看来。

他肤色很白，眉眼生得俊俏多情，在修真界里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翩翩佳公子。

厉酆看得失神的同时，心中也了然这人的身份。

杀掉那魔修的应该就是这人了，他还记得那魔修在死前曾说过这人的名讳。

黎溯。

这也是救了他性命的人的名字……

一朝一夕间，厉酆的师门被尽数屠去，很快地，那个灭了他师门的魔修又被另一人杀死。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快了，快得让他恍惚，快得让他不知所措。

而黎溯的出现便如黑夜中的灯火，让迷失的他能够重新找到方向……

厉酆为了报恩，便开始跟在黎溯身边。

黎溯一开始根本懒得搭理他，也毫无要让他报恩的意思。

可厉酆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尽力观察出黎溯的每一个习惯或是喜好，哪怕一碟糕点的甜度，一池浴水的温度，以便好好伺候黎溯。

渐渐地，黎溯也默认了他的存在。

两人维持着主从的关系大概快有十年，直到那一次黎溯携着他前往一处刚开的未知秘境，他们的关系才骤然发生了变化。

那秘境中藏着一只修炼多年的淫蛟，黎溯不慎之下被其偷袭，纵使最后还是成功击杀了淫蛟，可也因此身中淫毒。

而他们也就是在那时发生了关系。

起初厉酆并没有雌伏于他人身下的意思，可一来是黎溯的实力容不得他反抗，二来便是黎溯是他的恩人，他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黎溯受制于淫毒痛苦不堪。

至于其他更深的原因……厉酆没有细想，也来不及细想。

他躺在黎溯的身下，袒露出那处异于寻常男子的雌穴，无比顺从地接纳了那根已经勃发肿胀到紫黑的男子阳根，任由其在体内驰聘，甚至洒落满腔的精种……

从秘境出来后，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改变。

黎溯在淫毒解除后仍旧会将他往床上带，性事频繁得叫厉酆都开始担心起自己会不会怀上对方的孩子。

也因此，他一直压在心底的那点妄念也在黎溯若有若无的亲昵下飞速的生根发芽，直至生长成蓬勃大树。

厉酆被黎溯的态度蒙蔽了双眼。

毕竟在他看来，黎溯这样的人找什么样的情人找不到？会留他在身边显然也是黎溯对他有那么些意思。

在这样的情况下，厉酆很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试图赶走黎溯身边缠绕着的那些狂蜂浪蝶。

然后他便迎来了黎溯冷漠狠绝的惩罚。

每一鞭都痛得他刻骨铭心，痛得那些情愫慢慢湮没。

于是厉酆学乖了，又后退到原来的位置。

可他从没想过，黎溯会将他随手送给别人，就好像他只是黎溯手中一个不值得珍惜，毫无价值的物品般——

“——啊……”

厉酆从过往的梦中醒来，额间浮上一层细密的汗。

“怎么会突然梦见以前的事……”

他喃喃几句，从软床上坐起慢慢下了床，动作有些笨拙。

明明是高大健壮，极富男性气息的身躯，可腰腹间却如怀胎四五月的妇人那般鼓起。

厉酆看了看外面大好的天色，手抚在肚子上走了出去。

时值春日，庭院中绿意盎然。

厉酆慢步走着，心神却有些不定。

是因为梦见了过去的事吗？可他跟黎溯早就没了关系，梦见了又能代表什么？

厉酆停在一处亭台前，眺望远处的碧湖试图让心绪平定。

这时，一只手忽然按住了他的肩头。

会出现在这儿的人除了应葑君，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厉酆没回头，只把手搭上那只手，无奈道：“我只是出来走走——”

下颚蓦地被掐住，强行将他的脸扭转过去。

一张熟悉的、锐利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