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了。
她想:菲菲爸,你也一定很开心吧。
七月下旬,许芳菲托了大伯和大伯妈照看外公以及暂住家中的小萱,随之便带上妈妈,用江叙转交的两张机票去了北方风城。
蓝天明净,白云千卷,牛羊成群,绿草如茵又如海,美得不该属于人间。
吹着草原的风,许芳菲仰头看向一碧如洗的天空。至此,她终于完成了和爸爸的约定。
回到凌城后,许芳菲去找了一份家教兼职,给两名小学双胞胎补习数学,补贴家用。
日子平平顺顺往前过。
八月底,在妈妈乔慧兰的陪同下,她搭上了来往云城的高铁。
凌城太过偏远,乘高铁前往云城,车程将近十个钟头。母女两人将大包小包的行囊放上行李架,正吃力地动作着,一不小心,胳膊肘撞到旁边的乘客。
“对不起对不起!”乔慧兰连忙道歉,“姑娘,没伤到你吧?”
“没事儿。”说话的年轻女子很高挑,身着一袭素色长裙,细细的柳叶眉下是双澄静的杏仁眼。面容姣好妍丽,略施淡妆,说话时,双眼习惯性与对方对视,不显出丝毫的怯懦,落落大方又文雅。
一晃眼的功夫,美人已经拖着行李箱离去,进了车厢最前排的头等座坐席。
许芳菲望着那道背影发呆。
那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她皱了下眉。
乔慧兰看女儿一眼,狐疑:“怎么了?”
许芳菲回神,摆摆手:“没什么。”
放置好行李,母女俩人回到各自的座位。乔慧兰从随身背的大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女儿,“喝点水。”
许芳菲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短短几秒,她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巨大的宣传图:蓝天白云,绿草地,还有茫茫草原上,与风接吻的女人……
她猛地转过头,往头等座方向望去。
想起来了。
那个美人,是青年画家宋瑜。
奇怪,这么一个杰出的青年画家,怎么会跑到那么混乱落后的凌城来……难道是找灵感?
思索无果,许芳菲揉了揉太阳穴,将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抛出脑海。
偶遇画家宋瑜的小插曲,很快翻篇。
毕竟是第一次离开凌城去大城市念书,许芳菲有些小兴奋。早在出发之前,她就向杨露详细了解了云城。
据杨露说,云城是全国最发达的超一线城市之一,经济繁荣,外企众多,高楼大厦林立,人口数量庞大,每天光地铁的客流量就是凌城总人口的好几倍。
怀揣着一路的小雀跃与小期待,下午四点多,高铁组缓缓驶入站台,停稳。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的终点站——云城南站,已经到了,请您带上行李与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许芳菲和妈妈一起下了车,跟随人群走出站台,环顾四周。
偌大的云城高铁站仿佛一只钢铁铸成的巨兽,广袤庞大,遮天蔽日,几乎是她家乡火车站的几十倍大。地面的瓷砖干净如新,在灯光映照下反射出浅淡光泽,四处都是旅客,男女老少,衣着时尚。
因正值开学季,高铁站外全是各大高校的接生处,清北、理工、华大、科大……名校汇集。
许芳菲目光依次扫过那些高举的标志牌,然后转过头,一眼便看见一抹清新挺拔的橄榄绿,极其扎眼。
那抹橄榄绿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着全套二一式新式解放军常服,面容清俊,不苟言笑。在这人的身旁则站着数名穿通用迷彩的战士和军官,其中一个战士手里高举白底红字标志牌,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接生处】。
几人左侧,三辆车牌为红字开头的军用大巴列队整齐,停靠在路边。
许芳菲眨了眨眼,迟疑两分钟后,试探着走上前。
这时,一名着迷彩服的年轻军官看见了她,询问道:“同学你好,请问你是云军工新生吗?”
许芳菲点点头:“是的。”
军官样貌清秀,单眼皮高鼻梁,非常具有辨识度的长相,肩上一杠三星,是一名上尉。他伸手,神态表情刚正严肃:“请出示你的录取通知书和体检报告。”
许芳菲连忙从书包里取出两样东西,递过去。
对方仔细查验一番后,说:“没有问题。许芳菲同学,那边上车。第一辆。”
许芳菲看了眼不远处的军用大巴,又看了眼身边的妈妈,有点犹豫:“我妈妈可以一起去吗?”
“抱歉,家长只能送到这里。”
军令如山,不可违抗。没办法,许芳菲纵是心中再不舍,也只能从乔慧兰手里接过行李箱,依依不舍道:“妈,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乔慧兰眼底泛红,伸手用力抱了抱女儿:“保重,丫头。”
和妈妈告完别,许芳菲把行李放进大巴底部,接着便转身上车。上完阶梯抬头一瞧,只见偌大的大巴车竟然已几乎坐满,乌压压一片人,除她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