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涂抹的涂鸦,污水蔓延的巷子,臭烘烘的下水沟。还有此起彼伏,不断囔叫的人声喧嚣。
司机用钥匙开了房门,艾德慕走了进去。外表那么脏破的屋子,里面却收拾的整齐干净一尘不染,女儿的画作摆在靠墙的位置。他笑着摇头,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这绝不是她动手劳作得来的,应该是她那位同居人辛勤整理的结果。
他一直等到临近晚上,隔壁响起不寻常的声音,他顿感不自在,简直坐立不安,不知道女儿是如何忍受住这样的环境。他住贫民窟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烦恼。托尼,给隔壁一些钱,让她今晚休息。他需要一个安静的谈话场所,无须背景音乐烘托气氛。
他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才见到那个高瘦的女孩儿。
我是亚莲恩的父亲,艾德慕修斯霍华德,你可以叫我霍先生
聂羚怎么也没想到,没等到女孩,先迎来女孩的父亲。您好,霍先生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聂羚如置冰窖的想着,她局促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在狭小的屋子里转了几圈,才拎起水壶灌水,路途劳顿,我给您泡茶。
我的女儿,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你回来。我已经累了,所以我们还是闲言少叙,就直入主题叙说来意。作为一个父亲,我想请你离开我的女儿。当然,不会让你一无所获,我会资助你一笔钱,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数目。
聂羚想笑,总觉得这场面很狗血。那种或是电视剧里不都有那种情节吗,有钱人家的儿女与穷人相爱,然后父母约了见面,掏出一笔钱让对方离开。霍先生,我不会接受你的钱,我也不会离开亚莲恩。她让我等她回来,我会等她回来的。如果她回来了跟我说让我走。不用您说,我也会连夜打包行礼滚出她的生活。
水开了,她拎着水壶沏好茶水,加了奶跟方糖,然后递给女孩的父亲。天气冷,您喝点茶暖身子。
为什么不接受呢?艾德慕很好奇女孩的理由,他这才细细看女孩的脸。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儿会喜欢上不足为奇。要知道,你如果接受了,拿着这笔钱,可以一辈子过的很快活。不接受,跟我的女儿在一起,以后万一分开,可是分文没有啊。
她让我等她,我就会等她,一直等她。 聂羚对着女孩的父亲坚定的说,她不会忘记霍显临走前的话,也无法忘记霍显恋恋不舍的那双泪眼。
艾德慕不说话了,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这里没变啊他感慨了一句。我年轻的时候,曾在这里住过。年少轻狂,离家出走,身上没多少钱,挥霍一空后,沦落到这种地方也是无法避免的。那时候这里跟现在一样乱,我吃不起饭,有个卖鱼女可怜我,总是会给我几块吐司又或者自己做的炸鱼。对着女孩好奇的眼神,艾德慕笑了笑。跟里写的一样俗套,我跟她相爱了。她粗鲁无礼,又嗓门大,说话总是大喊大叫的吵囔个不停,身上也不像那些贵族小姐一样总是馨香动人,她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鱼腥味。跟她生活了一年,家里人找到了我,我被强硬的拖上车带走了,她在后面又追又骂艾德慕说到这里时,不由哽咽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艾德慕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笑了笑,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我还没有问过你名字,好女孩,把你的名字告诉你恋人的父亲。
霍先生,我叫聂羚,聂羚郑重的将自己的名字告知眼前的男人,她揪紧了衣角。您可以叫我娜梅莉亚,她给我起的名字。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在学校读书?
我聂羚紧咬嘴唇。我没办法继续读下去。
去读书你如果想跟我的女儿继续在一起,就完成自己的学业。艾德慕确认了女儿所选择之人的品性,之后就要施行他跟妻子商量后的计划,为人父母者,没有一个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的,也没有一个不为孩子的长远而殚精竭虑。不想回以前的学校也没有关系,只要有我的推荐信,你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所高校入学。
可是,我没有
不需要考虑钱的事情,我们夫妻会资助你完成学业。
聂羚鼻尖发酸,眼中泛出泪光。你们对我这样好,我要如何感谢你们
不用感谢,我们只是爱屋及乌罢了。艾德慕站起身,轻拍几下女孩的肩,苦笑着道:要是不对你好,我那个令人头疼的女儿就要闹翻天了。
卖鱼女后来怎样了?望着恋人父亲离去的背影,聂羚忍不住问了一句。
艾德慕的身影一顿,他坚挺笔直的背好像一下就垮了。她死了,我跟家里据理力争了半年,好不容易求得父母的松口去找她时,才知道她死了。我们住的地方遭到歹徒抢劫,她拼死不肯给钱死死抱着那数目可怜的一百英镑艾德慕公爵低着头,声音是那么悲凉。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那是某个午后,阳光晒了一地,艾德慕懒洋洋躺在床上,女人洗完了头,用木梳打理着湿漉漉的红发。艾德慕,你去读书吧,我会挣钱让你把书读完的。鱼腥气铺面而来,艾德慕搂住她潮湿的身子。别说傻话了,我们哪有那些钱。读书是有钱人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