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院。在他们看来,孩子残了,疯了,都比搞同性恋要强。因为那就是变态,不正常,是天大的丑事。让外人知晓的话,会令家族蒙羞,一家子都抬不起头。
普通人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在当时,是孤勇,也可以说是愚蠢;在徐竞骜这样的家庭,就是不知死活,自毁前程。
徐老爷子疼儿子,对他有父子之情,不至于对他下狠手;他却不敢拿心爱之人作赌。
徐竞骜无法给予爱人婚姻和光明正大的身份,面对他的时候,几乎是以一种诚惶诚恐的卑微态度,处处小心迁就,遑论去怀疑他,调查他。
徐竞骜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在刚认识的时候,或是发现他不对劲的那日,就把他控制起来。
可是,谁又能想到,那样一个人,美得像谪居尘世的仙人,笑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颦一笑,似明月映夜,清风过林,将他哄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到头来,全是谎言。
他是游戏人间的浪子,百花丛中过,打一开始,就不存半点真心实意。
二人在一起的四个月零十二天,原来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刻骨铭心,魂牵梦萦。
“他是我的人。”徐竞骜瞥向呆若木鸡的乔茂,“你别再痴心妄想。”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那徐竞骜在这里干什么?
乔茂于心如死灰之中,又生出无尽的恨意。
她恨自己六根不净,心存妄念,既舍不得荣华富贵的体面生活,又向往虚无缥缈的火热情爱;
她更恨徐竞骜不留情面,将丑陋的,血淋淋的现实揭开在她眼前,让她意识到,她以为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不过是那人心血来潮的逢场作戏。
柳姝。她午夜梦回遐想了无数遍的名字,无数遍的人,原来都是虚假的。
她仍然没能对他产生怨怼之情。
心心念念,只余满腔缱绻。
他凝视她时如水的眼波,他轻吻她时低沉磁性的呢喃,他把她按在酒店落地窗的玻璃上,修长强壮的身体从后面压向她,胀硕硬挺的性器,像头贪惏无餍的巨兽,迅猛无比地不断进出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填满,一次又一次送上极乐的高潮……
乔茂眼睛通红,咬了咬唇,抬头,冷笑着直视徐竞骜,“他是你的?你知道他在哪儿?”
这是她第一次对徐竞骜出言不逊。
徐竞骜并没有被她激怒,神色平淡,“出国念了两年书,长本事了?不止学会玩儿男人,还学会了顶嘴。”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你我的婚约不过是长辈的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我管不了你。我已经吩咐人通知你爷爷,让你家人把你带回国自行教导。”
乔茂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仓皇地颤抖着手脚,往床沿膝行两步,“竞、竞骜……”
徐竞骜往后扬起手,示意她噤声。
“你的枪伤在下腹部正中央,正是胞宫的位置,很可能对日后生育有妨碍。医生嘱咐需要好好护理,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现在不好说。”
“回家由你的亲人妥善照料,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他简单交代了两句,抬腿往门口走去。
“徐竞骜!”乔茂哭着喊他。失去生育能力,又被徐竞骜单方面解除婚约,她不知道回国之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徐竞骜脚步不停。
乔茂‘扑通’摔到地上,手背的静脉针被扯脱,拉溅起一串鲜红的血珠,输液软管拖着针头,‘挞挞’打在输液架上。
徐竞骜置若罔闻,大手握住门把手。
乔茂连滚带爬追到他身后,扑上去抱紧他的腿。
“我有用,我有用的!”
“哦?”徐竞骜低颈。
作者的话:
下章就回归主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