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封七定睛细看的时候,却又什么异常都没有找到。
他心下疑惑,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但还是悄悄提高了警惕。
毕竟如今初味轩在京城风头正盛,背地里探头探脑的老鼠臭虫可真是不少,从开业到现在,封七已经处理掉好几个了。
此时店里的人已经把小面需要的东西都摆好,已经招呼大家排队,开始煮麵了。
穿着粗布衣裳的薛力躲在一辆驴车下面,见封七追了几步又转头回去,提着的心这才落地,赶紧猛吸一大口气。
刚才为了怕被封七发现,他硬是连气都没敢喘,此时憋得满脸通红,瘫坐在驴车下面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呦,爷们儿,您口味挺重啊!搁我这车底下,冲着驴屁股大喘气?用不用我让毛驴儿给您来一泡?热乎的!」
薛力刚才紧张过度,这会儿还觉得耳朵里头嗡嗡作响,再者因为口音问题,一时间也没听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说话这人见薛力獃獃的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遇到谁家跑出来的傻子了,暗啐一口骂了声晦气,赶着驴车离开拉活儿去了。
薛力坐在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人说了什么,跳起来想找人算帐,可是人早就没影儿了,气得用力朝路边土墙上踢了一脚。
屋里立刻有个彪形大汉衝出来怒吼:「谁他奶奶的踢老子家墙了?」
薛力素来识时务,一看对方不是善茬儿,赶紧一溜烟儿地跑了。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半天,被京城的繁华热闹迷了眼,但是一想到自己比脸还干净的兜儿,又顿时没了兴緻,悻悻地回了住处。
薛力刚一进门,薛勇就迎上来问:「哥,怎么样,找到地方了么?」
「我倒是找着初味轩了,但是薛壮两口子都不在,还有那个功夫很好的小白脸儿在店里,我离着老远看了两眼都差点儿被他发现了,还好我机灵,躲得快。」
薛勇狐疑地看看他身上的土,但是识趣地没有把话问出口。
薛力继续道:「妈的,你是不知道,薛壮两口子肯定赚老鼻子钱了,京城开的那家初味轩,比东海府的还要好上十倍都不止……」
他们在东海府的时候,是先去了东海府的初味轩闹事的。
但是东海府的知府和同知都是站在初味轩一边的,还没怎么闹起来就被镇压了。
被关了一个月之后放出来的哥俩,最后商量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偷了盛氏的钱,直奔保定府找人去了。
谁知道薛承和夏月初早就不在保定府了,上膳堂如今也处于关门歇业状态。
好在薛勇心思活泛,在保定府打听到了不少关于上膳堂和夏月初的消息,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薛壮竟然变成将军了,但是二人也没深究。
毕竟在二人的脑子里,对于官员、朝廷各种的理解,都还停留在戏文里和说书先生的故事里。
用薛力的话说:「他不是当过兵么,如今又能站起来了,说不定在保定府遇到了什么大官,就被提拔成将军了呗!
「你不记得了,说书先生不是总说那种,乡野村姑被皇上看中,就被接入宫做了妃子,还有什么退隐山林的什么人,被皇上看中就封为国师,薛壮那厮好歹还当过兵,说不定遇到皇上去店里吃饭,看他顺眼就封他做将军了呢!」
薛勇也不懂这些,但是他脑子稍微比薛力灵活一些,觉得事情很可能不是这么简单,但是架不住薛力撺掇,加上家里日子也的确过不下去了,于是哥俩一商量,丢下老两口,自己拖家带口地跑路了。
手里有盛氏箱子里偷的碎银子,开始一路走一路吃吃喝喝,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越靠近京城,钱剩的越少,开销却越来越大,两个人又开始后悔,不该把老婆孩子带出来。
但是想去找薛壮两口子闹事,有女人和孩子在,肯定会更容易一些。
若非怕惊动薛良平,而且受不了盛氏的管束和唠叨,他俩真恨不得把盛氏一起带着。
盛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那可不是盖的,把孙氏和周氏两个人捆一块儿都抵不过盛氏一根手指头。
对于东海府的初味轩,薛勇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不管是装潢的奢华还是里面客人的富贵模样,都让他嫉妒得红了眼睛,而且也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极限了。
至于保定府的上膳堂,他俩只在围墙外面转了几圈,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里面。
所以此时听薛力说,京城的初味轩比东海府的还要好上十倍,薛勇是万万不信的。
「我也不知道怎说!」薛力抓抓头,「反正就是特别厉害,他们那个窗户都是透亮的……」
「窗户透亮有啥稀罕。」薛勇翻了个白眼打断,「咱们晚上睡的大通铺,那屋里破了好几块窗户纸,不但透亮还透风呢!」
「哎呀我也说不明白,你要是不怕被那小白脸发现,你就自己去看看,我得先去歇着了,今天给我累得呀……」
看着薛力摇摇晃晃地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