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德有个选择,他可以掩盖这个事实,也可以履行职务让莱斯被架上绞刑架上。但是他的心里还有更残忍的做法。“然后呢?”格利德告知了沐岚莱斯是敌国的间谍,按照法律,他会被判死刑。只是格利德让沐岚选择,他说只要她的一句话,那么他可以帮她。“”纵然呆楞,她也知晓,这是莱斯故意这么做的。他擅长考验人心,沐岚深知,自己一旦错选,自己面对的一定是无法预测的未来。其实,格利德在这方面也是同莱斯类似的,只要沐岚不那么在意莱斯,反倒憎恨莱斯背叛她,那么他反而会留莱斯一命。沐岚没有给答复,她甚至生气的对象不是莱斯,而是格利德。谁喜欢一直觉得单纯的小孩对自己耍心机?“我想让他活着。”沐岚对格利德讲,“你能帮忙吗?”当然不能。格利德心想着得先用最残酷的刑法将莱斯折磨得不成人形,然后再用火刑,用上能够灼伤灵魂的火,烧灭他,毁灭他。“嗯。”格利德朝沐岚点头,看起来极为靠谱,“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实施抓捕的前夜,沐岚的内心一阵不安。格利德没有回来,莱斯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你瞒着我又做了什么?”沐岚问。“”莱斯沉吟不语,握住她的柔荑。沐岚盯着他俊秀还略带稚气的侧脸叹气,她伸手抚开他落在脸颊前的长发:“我不怕死”“我不明白你之前为什么骗我,你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你。莱斯,我觉得。”沐岚的嘴唇翕动,不知道该如何述说,她笨拙地靠在莱斯的肩膀上,“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记忆是假的。”“副本世界是假的。”“我对乔的假情是假的,你之前告诉我的也是假的?”“我活得不踏实,只有感知到他人的感情时,我才有那么一点真实感。我是个不合格的杀手,这么久了,我最擅长的只有杀死自己。”“”这些听得莱斯不舒服,他讥讽自己,明明一颗心都没有,但却为一道可怜的灵魂颤动。“嘘。”莱斯的手指抵住沐岚的嘴,“做好你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来。”“你想等就等,我只是想教你一些事情。”“什么事?”沐岚拿开他的手指,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像是刚出生的懵懂幼兽。莱斯难得无话可说,他的眼神刻画着她的轮廓,喉结上下滑动。“不要太容易相信一个人的表面你看我,你觉得我就是没良心的商人,但其实我会跳舞哦。”莱斯突然转移了话题,沐岚一愣,反应过来后,勾起嘴角。“你要是不信,我马上就跳给你看。”莱斯爱美呀,舞蹈自然是擅长的。他的身体柔韧性高,力量感十足,跳舞的时候,即像勇士,也像是浪荡的娼妓。优雅与y荡,美艷与俊朗,柔与刚,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沐岚想他会在和她单独相处的夜,送她一支舞,然后他们一起奔去情欲的地狱。格利德答应她保莱斯,但并没有,事实是,莱斯要被施以火刑。绑着他,然后用烈火燃烧他吗?沐岚第一次情绪变得这么激动,她抓住格利德的肩膀,质问他为什么。
虽然莱斯根本不会真正的死去,只会体验到痛感,但是格利德骗她。从小看到的小孩,他撒一个谎,耳朵都会红一天。“他是间谍!!!”格利德大喊着,他将所有的脆弱的留给了沐岚,然后她却用这个捅向他。此时,他眼里的光已经全都被磨掉,湛蓝的眼睛,乌云密布。“明明是我先来,凭什么你这么在意他!是我救你!是我求得伊丽莎白让他们帮你!”“那个男奴为你做了什么?!”“今天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替你求来的!”格利德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他憎恨沐岚不够怜爱他,也憎恨那个男奴比他更轻易的得到。沐岚的耳朵里是一片噏噏声,大脑像被人扎了一针,类似的场景浮现出来——乔在她面前杀了一个人。这样想着,她捂着头,难受地弯下腰。格利德望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以为她在内疚,一时,他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没有上前去安慰她,甚至希望她再内疚一阵。他不再说什么,只招手让人赶紧将莱斯送出来。“不该是这样的。”沐岚想,“格利德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他是好孩子,莱斯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听你的。”“我毁了他啊……”底下的人群发出声音,沐岚抬起头,视野里出现莱斯的身影,也顾不了那股疼痛,冲到前面,“莱斯!”莱斯穿着脏兮兮且不贴身的囚服,他在狱里被人招待了一番,宽松的衣物下全是淤青。当莱斯被问还没有什么遗言,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想为公主献一支舞!”身后用木头搭的高大笼子已经沾上少许的火星,因为他是特殊的犯人,所以底下备了不少木材,就为了让大火持续。死刑前,犯人可以提出一些简单的要求,这大概是最后给予他们的善意。即使格利德不同意,沐岚也比他抢先一步催着下官们传令。舞曲的伴奏是苍凉的风声和木材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随着莱斯的衣袖扬起,整个广场悄然寂静。有一种是为了爱人跳的,就像欢好时,濒临死亡的欢愉。他赤裸的脚宛如白鸽。穿着囚服的美貌少年,金色的发丝飘舞。月光也没有他的身体轻盈,他将温柔注入到每个动作里。人们的目光在他身上聚拢,如果这时有一场雨,那么一定会是纤细、朦胧的。白玫瑰般长颈,似乎随时空中有天鹅的悲鸣环绕。“那是爱意。”有人感叹,“久而弥笃、蓬勃生长。”“这低贱的男奴是真的爱上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