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代表他脾气很好。
他确实对我分外包容、关怀备至,然而无论怎样的表现都无法掩盖严苛的本能,就这么见面摊牌出轨的事,他绝对不会接受。
尤其当夺妻之人是他的亲弟弟、而他的亲弟弟又刚好在做给他惹麻烦的行当的时候。
我确实并不担心自己。但是,这种情况下——
车辆终于停稳。
这是辆外表相当嚣张的跑车,改装过,流线型,车身压得很低,发动时引擎声响亮。刚刚一直在走神,直到秋翔把车锁打开,我才意识到那是防弹玻璃。
开着这种车上路、根本就是明示。
“嫂子在担心我吗?”少年没有下车,解开安全带倾身压过来,手臂从颈后绕过,用力按在肩颈,形成一个很认真的拥抱姿势。
“别发抖啦,之前是开玩笑的!毕竟是亲兄弟,我哥不可能下杀手的,虽说他那人又卑鄙又纠结,兄弟亲情这方面可比我浓得多。”
秋翔一边安慰还不忘恶意满满的抹黑亲哥。
明知是有意活跃氛围的安慰,我居然还是被逗笑了……
“比起我,不如去担心那男人比较好。”
少年的气息从侧面扑过来,他抱着我,距离很近,下巴就搁在肩上,呼吸安抚性质萦绕颈窝,亲密得叫人又安心又心慌。
他接着说:“我可没什么骨肉亲情,说不定会下杀手哦。”
……正如这熟悉的清亮声音,半开玩笑的语调,以及笑起来可爱的梨涡一样,充斥矛盾却致命的吸引。
我轻轻摇头,抿唇回应:“没办法不担心呀。为什么不能两边都不受伤呢?而且,我们的事……”
新年那晚之后,尽管没有明确告白,两边却都互通了心意,事到如今,知道这对兄弟必然会为我打上一场,我当然会担心——话到一半,唇上忽然压上什么方块状的东西,趁嘴唇张合的时机抵着舌尖精准推入口中。
我睁大眼睛,刚想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投喂,便被少年紧随其后的吻打破计划,不得不含混地发出抗拒声:
“别、唔…在这种时候…!”
巧克力、这次是柠檬味的,融化在交缠舌尖。甜意丝丝渗入味蕾,仿佛连呼吸都渗透尽了,极近距离下,旖旎甜香化作暗流,寂静萦绕身周涌动。
“嗯、?…不行吗?”秋翔细致吮吻我的舌尖,垂下蕴满眷恋、又隐约透出虚无的眼睛,“但是,铃奈的…表情,太沉重了嘛……”
“那也不…咕、啾…啊、等……”
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少年相当蛮不讲理地再次吻上来,一侧指尖按在脑后,另一侧则干脆压在腿间,沿着长袜轻轻揉起大腿内侧靠近花阜的位置。
我被这暗示意味浓重的动作冲击得面红耳赤,想反抗、后脑却被比大部分男人都要有力的手臂压制得牢牢的,只好沉浸进这不合时宜又无比甜蜜的吻,在交换津液的途中将渗透唇舌的蜜饮尽。
直到残留味蕾的甜意彻底消失,再尝到的只剩对方本身的气息,沉浸其中的两人才终于分开。
“是不是好一点了?”秋翔埋进我的肩,撒娇般的姿势,声气却还藏着欲望,“至少这种时候…要幸福甜蜜地牵着手嘛。”
“太过分了。”我小声说,脸颊发烫,心跳却越来越快,忍不住也环住他的腰,“秋翔喜欢我吗?”
他回答的很快:“嗯。超级喜欢。最喜欢。”
“爱着我吗?”
“……嗯。”
他抬起头看着我,轻声说:“铃奈是我爱的人。”
那双笑眼、是我看到过最明亮动人的眼睛。
其中漫溢的某种情感足以让人肆意挥霍,不必担忧任何伤害。
我咬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把脸埋进少年怀中,感受着大概是暗袋里武器的粗糙触感,忍着羞耻小声说:“我也是。”
一瞬间按在肩上的手用力捏紧了。
扑通、扑通、
很大、很快的心跳声。
距离太近了,连心脏的位置都好像贴在一起,两边同时跳动着,脑中传来微微错乱的、甘美的震颤感。
一向能说会道、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几近不知所措地长久拥抱着我,似乎生怕惊走掌心落下的、蝶翼轻薄的脆弱生物,连呼吸都放轻了。
地下车库寂静无声。
回忆起来、我和丈夫曾在类似的环境做过一次。那个时候,无论是我、秋翔还是公悟郎,恐怕都想不到接下来会有这样的发展吧。
然而奇异地,即将面对丈夫的如今,罪恶感却渐渐消散。
浅淡血腥混着馥郁糖香,交杂气味甜腻而古怪,使人情难自禁、想起童话中魔女引诱孩童的诱饵。
我明白这是不对的。
这是伤害、堕落,正拥抱我的这双手沾满污秽猩红,这个人——
他将我视为一切。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