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痕一听见这事就心烦,重重撂下手中的笔,眼眸含怒道:“本王都说了,打发回去!打发回去!”
叶山岚为难,道:“可他们都是皇上赐下的……”
顾初痕怒而拍桌:“这个太子府是本王的太子府,本王说了不要他们就不要他们!让他们给本王滚!”
叶山岚但躬身垂首,不敢言语。
“尊者赐不应辞。”赵寒一面看着手中的折子,一面说道:“太子府这么大,随便找个僻静的院子让他们那些人住着,左不过每天多添些嚼用饭食罢了,等日子久了再找个由头打发出去便是。”说着,三指捏起顾初痕刚才撂下的玉管羊毫笔,塞回到顾初痕手里,道:“练字不可浮躁。”
“我……”顾初痕看着手中的笔,星眸闪烁,指间微动,道:“好。”又抬眼看了看杵着不动的叶山岚,微怒道:“随便找个僻静的地方让那些人住下,别来烦本王就是了。”
“是。”叶山岚领命退下。
冷风路过窗棂,携裹寒霜入户,赵寒伏案处理公文,顾初痕在一侧临帖,笔触纸面,沙沙细响,两人衣袍交叠于茵席之上。赵寒那半旧的下裳随意压着顾初痕那绸缎白袍,一举一动,牵扯着衣料来回摩挲。
赵寒并不在意,顾初痕却是一个心思敏感之人,他偶瞥见两人下裳分离时,便有意无意地挪了挪位置,微微靠近赵寒。
他庆幸于无人察觉自己这小心思,更庆幸于赵寒并未因他的靠近而挪远。
此时有永安侯府的人来传话,就站在书房门外,恭恭敬敬道:“公子,侯夫人说,这两日你若得了空闲,还请回府一趟,她已替你物色好了几家小娘子,请你回去相看相看,若有中意者,或可成婚。”
听得这话,赵寒还未有什么反应,顾初痕倒是身体一僵,临帖的手骤然停住了,多写一笔都无力。他不自觉地看向赵寒,双眸默默,暗咬下唇,手握紧了笔……
赵寒没看他,只淡淡回外头那人道:“你回去同侯夫人说,兄长未娶,幼弟不敢逾矩先娶。”
滴……
顾初痕笔尖滑下的黑墨重重滴落在苍白的纸面上,墨水很快下渗,洇透纸背,浓墨重彩的一滴,如他此时坠下的心。
门外那侯府传话的小厮再道:“侯夫人说了,赵大将军双腿残疾,不肯耽误谁家女子,故此他无心嫁娶,还请公子早些打算,早些成家,侯爷侯夫人也才早些放心。”
赵寒淡淡道:“我知道了。”
冷风再一次路过窗棂,窥见得屋内两人无话,临字帖的放下了字帖,翻开一本《水经注》细看,处理公文的放下了手中折子,筛了一盏茶,端起来喝着,临窗远眺。
“赵子泠。”
“何事?”
“威德大将军的眼睛,是不是你弄瞎的?”
“是。”
顾初痕倏地起身,走到他身后,攥紧拳头道:“为何要让赵大将军投至端王门下,却不让赵大将军投至太子府?本王虽无用,但好歹也有个太子的头衔,要想护住赵大将军手中的兵符,还是勉强可以护住的。”
赵寒没有回头,只远眺望雪:“又不是为了找死,投太子府门下做什么?”
顾初痕甩袖:“罢了,在你眼里,本王始终是个无用的。”
“殿下倒也不必这么妄自菲薄,你的用处还是有的。”立于月窗前的赵寒回头看了顾初痕一眼,上下打量他,道:“殿下薄唇可含,玉指可握,长腿可夹,双股可肏,胯下可揉……”
“赵!子!泠!”
“在下失言,殿下息怒。”
威德大将军眼瞎,永安侯府赵大将军持兵符投至端王门下,朝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但太子府仍旧如往常那般,静若冬日的湖面。太子每日晨起至盛都府衙处理公文,幕僚赵寒随于其后,时而到宫中聆听皇上圣言,时而招太师太傅入太子府教书。
闲暇时,顾初痕也会装作赵寒爱妾入永安侯府去见赵宴,赵宴已移居至赵寒的院子里养伤,如此往来更加方便,旁人也没有那么多闲话。
夜间难耐时,顾初痕命赵寒来陪着他,赵寒也会来,但仍旧和以前一样,用手替他缓解心中燥火,若顾初痕不满足于此,求他用胯下那物安抚他,满足他,赵寒便会命人召来那些男宠服侍。顾初痕只好作罢,双眸含泪强忍着身上欲火焚身,口中颤颤说着只要赵寒陪着自己就好,不要那些男宠。
这时候的顾初痕忽然很想念以前的赵寒,很想很想……想到夜里都要念他的名字。
赵宴的腿伤因冬雪而越来越严重,赵寒不在太子府的日子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半个月都不见他的人影,顾初痕又不能接连半个月都假扮作他的爱妾入永安侯府,只能自己在太子府里待着。
赵寒会给他一些公文命他去处理,顾初痕手边已经处理了三摞公文了,赵寒还没有回来替他指正错处。
入夜,顾初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身问了门外值守的周端什么时辰了,怎么天还不亮?周端回他道:“现在